【长篇】断鸿(20)

讨厌黑小虎/CP洁癖勿入


护法的外袍一直极其有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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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靠近府门,兵戈之气便已迎面扑来。跳跳眼尖,一眼望见领头的南宫俦全副武装,将一柄一人来高的长戟横在身前,刃尖上犹有血珠滴滴答答往下坠落。

跳蓝二人情不自禁对视一眼。跳跳瞥见蓝兔神情,不过须臾便明白过来,于是冲她点点头,扬手便接过了她悄悄抛来的两颗糖豆。他没等接稳便即转手,只听风声微动,糖豆“嗖嗖”两声,疾往南宫俦左右两方掷去。与此同时,蓝兔身轻如燕,足尖轻轻在围墙上一点,悄无声息地翻上了墙头。

那南宫俦闻声抬头,却只看到两团黑影一左一右,挟风而来,哪里辨得出是什么东西?他情急之下纵身而起,长戟打横,左右一挥,跳跳只觉得眼前陡然一亮,雪似的锋刃便已将两颗糖豆齐齐劈作两半。南宫俦看清地上一分为二的四瓣糖豆,面色一沉,扬手示意,领着门人疾往这头包抄而来。一时间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跳跳却是好整以暇,不慌不忙地任由数根长矛架在自己肩头,甚至还得空把他腰间那柄赋闲的折扇又提溜了出来:“三公子好大的阵仗,也不知是要追谁?”

南宫俦不意来人是他,大感意外:“青光剑主,怎么是你?”

“喏,这不是和冰魄剑主一块儿被神医遣出来买药么。”跳跳举了举手里的药包,凝神朝他身后看去,“府里这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灯火通明,惊得我们冰魄剑主都上墙头查探情况去啦!”

蓝兔站在高处,将南宫俦的临敌两招全都看在眼里,此时听见跳跳提她,也便足尖一点,跃下地来。她轻飘飘落在跳跳身侧,朝这位南宫家的三公子颔首示意。南宫俦未曾与她正脸照过面,此时微微一怔,这才点了点头,沉声道:“几位少侠疗伤时出了岔子,神医在药庐里弄出好大的动静;二哥原本立即就要赶去,偏偏魔教挑在这个关口夜袭敝府,我一时不察,没能截住他们,这才领人追了出来。”

他话里话外,显然对魔教的来意和去向挂心更多;然而此人越是对七剑的情况轻描淡写,蓝兔越是觉得心中不安。她侧头看了一眼,见南宫府中灯火通明,索性回头冲跳跳道:“既然如此,我去瞧神医,你陪三公子循迹去罢!”

跳跳见她毫不犹豫就将自己撇给了南宫俦,也只好摇了摇头,将手里的折扇轻轻一展:“请教三公子:魔教今夜统共来了多少人马,进府的时候是走哪个方向,出府的时候又是往哪个方向?”

 

蓝兔悬心剑友,拔腿进门后直奔逗逗所在的药庐。还没走到篱笆外就听到逗逗的声音:“老马也有失蹄的时候,老虎也有打盹儿的时候……你下手能不能轻点儿?!啊哟……”

蓝兔听他声音虽然虚弱,话里的意思却不像有大碍,一颗心先自放下了一半。她伸手推门,只见虹逗二人相对而坐,虹猫满头大汗,正在替逗逗点穴;莎丽坐在另一头的竹榻上,右手上的纱布已经在大奔胳膊上缠了一圈,左手却下意识抓紧了剑柄:“什么人?!”

看清来人的瞬间她一下子卸了力道:“蓝兔?你和跳跳……”

“我们没事。”蓝兔三言两语说罢跳跳去向,急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逗逗千算万算,偏偏低估了他自己身上的反噬。”莎丽叹气道,“都说医者不自医,早知道就该叫居士替他诊诊脉才是。咱们原本说好要靠重伤反噬来引魔教上钩,没想到装着装着,竟然弄假成真了。”她说到这里,忍不住看了虹逗二人一眼,“我内力无损,原本该替神医点穴疗伤,奈何虹猫说给大奔包扎的事儿他干不来,宁肯为神医疗伤省心些。”

蓝兔见虹猫和逗逗都脸色尚好,稍稍放下心来:“那大奔又是怎么回事?”

“能怎么?看到魔教要撤,提着剑就杀出去了呗!”莎丽无奈道,“正面跟那百里痴打了几十回合,右手又没剩什么力气,这才吃了亏。”

“呸!他屁股上挨了奔爷爷三脚呢,到底谁吃谁的亏?”大奔哪里忍得,一口浓痰就啐在了地上,惹得莎丽直皱眉头:“别动弹,待会儿伤口又裂了!”

眼见大奔虽然痛得龇牙咧嘴,斗起嘴来却也生龙活虎,蓝兔舒了口气,终于问出了今夜最要紧的问题:“那也就是说,虽然神医这一环出了意外,但‘引蛇出洞’的计划还是成功了?所以……虹猫和居士两个,谁的钥匙没了?”

“问题就出在这儿。”虹猫的声音突兀响起,蓝兔一惊,赶忙回头,见他说完这句话后仍维持着闭目盘腿的姿态,心知点穴疗伤消耗颇多,赶忙过去扶他。虹猫长长吐出一口气来,缓缓睁眼,看见蓝兔却是倏地一愣。

蓝兔见虹猫的眼神突然就幽深了起来,不明就里,顺着他目光往自己身上看来,却猛然发觉自己肩头还披着跳跳那件天青色的外衫,沾染的雨水早已干透。在他这样的打量之下,蓝兔莫名不自在起来,连忙咳嗽一声,道:“什么问题?”

虹猫听见她问话,猛然回过神来,从自个儿衣领里轻轻拉出一根红绳,摇头道:“既是我,也是居士。或者说,既不是我,也不是居士。”

“对方带来的人马之众,远超我们意料。他们进门之后夜袭了南宫府里每一间屋子,别说神医的药庐、我们疗伤的别院,就连南宫府上那几间主人卧房也无一放过。我当时还不知他们来了多少人,虚晃几招就放水让他们带走了钥匙,追出门的时候看到达达也从别院另一头追了出来,这才晓得不妙——另外,我们俩人都没有遇到百里痴,大奔杀出去的时候倒是同百里正面打了几十招。那时候神医已经被反噬所累,居士又被魔教的下属缠着脱不开身,莎丽说她在外头看得明明白白,那百里痴跟大奔打斗的时候,全程有意无意护着前心——只怕是怀里藏着什么东西。”

蓝兔浑身一凛,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不单你们俩人的钥匙没了,就连真正的钥匙也没了?”

虹猫点了点头,面色微微发白:“南宫家有人撒谎。这府里有一个人知道真正的钥匙在哪里,而且就在今天夜里,把它交给了魔教。”

“所以……我们自以为周密的所谓‘引蛇出洞’,其实根本不起作用。”蓝兔面如死灰,喃喃道,“内线从一开始就知道,虹猫的钥匙和达达的钥匙都是假的,因为真钥匙就在他自己手里。”她从不是轻易沮丧的人,虽然此刻已是必输之局,但说到这里,她脑子还是飞快运转起来,“那么,谁是这个内线?魔教攻进来的时候,南宫侯、南宫俦、勉儿和许氏,分别在什么地方,又有谁跟魔教接触过?”

虹猫见她反应这样快,忍不住点点头:“达达早就赶去二公子一家住的阁楼了,希望他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达达一个人?只怕不妥。”蓝兔蹙起眉头,“我和跳跳在门外撞上南宫俦,趁机试了一把,此人武功不弱,内功更是比他那兄长深厚得多了——为什么老夫人放着他不重用,反而要培养他那武功平平的二哥做当家人?这个南宫府里不知还有多少秘密,我不放心——我现在就跟过去看看。”

虹猫见她步伐如风,不禁急道:“我和你一起去!”他纵身而起,三步并作两步,好容易才在篱笆外跟上蓝兔的步子,辨过方向之后却猛地一愣,“你,你要先去老夫人房里?”

见蓝兔点头,虹猫微微蹙起眉心:“你怕有人对她不利?”

蓝兔并不应声,半晌才道:“我怕她死。”

 

虹猫一怔,脸色倏变:“老夫人执掌覃水派二十余载,整个南宫府里都是她的后辈——名门正派,不至于此吧?”

“但愿不至如此。”蓝兔面沉如水,脚下步伐却丝毫不敢放缓,“出门时跳跳跟我提起,说他早就怀疑老夫人中风的时辰太巧,只是逗逗把脉时未曾发现什么异样,此事归根结底又是对方家事,是以他也不肯往坏处多想。现在看来,只怕是我们大意了。”

 

“家事我们的确不好插手,但魔教在这等招兵买马的关头,处心积虑想要南宫家的盒子,盒中秘密恐怕攸关江湖。”虹猫沉吟道,“倘使现在老夫人安然无恙,钥匙也好,铁盒也罢,其中秘密自然大白于众,我们哪里会有如今的困境?所以,有人怕老夫人醒着——你说的对,所谓‘中风’,大有问题。”

蓝兔点了点头:“南宫侯是老夫人亲定的继承人,一来掌门之位早晚归他所有,二来他本就当了好些年的甩手掌柜,对门派事务还不如他十岁的儿子上心,就算他是内线,也实在没多少理由对老夫人下手;反而南宫俦和许氏俩人嫌疑更大。南宫侯武功平平,能力也不出众,做这个继承人全靠老夫人力挺,一旦失去老夫人支持,只怕南宫俦拥趸者更多;至于许氏,只要老夫人活着,大抵不会给她沾手门派事务的机会。”

“所以你是觉得,只要内线是南宫侯以外的其他人,就一定会借着魔教进攻的机会,趁乱对老夫人下手?甚至、甚至老夫人的死,很有可能就是他和魔教谈好的条件之一!”虹猫只觉心惊,眼看老夫人所居的壶中堂就在不远处,院外几丛月桂东倒西歪,门口的脚印也凌乱之极,他足底生风,从篱笆上一跃而过。

一进院门便看到青石板上一泼鲜血,大堂门扉紧闭,虹猫脚步更急,猛地一掌推开正门。瘦小的老人大半边身子簇拥在锦被之中,斜卧高榻,白发凌乱,形容枯槁,不知生死。虹猫心头一紧,几步冲到床边,赶忙俯身去探老夫人鼻息——便在这时,只见老夫人怀中寒光一闪,眼前赫然有风声弹出!这暗器距离如此之近,来势又如此之急,显然是要置人死地,虹猫来不及拔剑,顷刻之间气沉丹田,纵声长啸,竟将那暗器险险震偏了方位。与此同时,他上身斜掠,双掌一并,终于将它硬生生截在了掌中。没等虹猫喘匀这一口气,身后居然也传来了极其细微的“嗖嗖”两声——竟还有机关再来!值此危急关头,虹猫来不及转身,却听背后“呼”的一响,一团青影犹如龙蛇,夭矫而来,两枚暗器俱被这风声卷去,好似涟漪卷入海浪,竟无半点声息。 

得此罅隙,虹猫“铮”的一声拔剑出鞘,霎时间杀气腾腾,一剑挑开床上的被褥——南宫老夫人手中紧紧握着一个已经放空的机关匣,双目紧闭,嘴唇青紫。虹猫持剑而立,不肯近前,四面环顾,谨防哪里再弹出别的机关;直到他身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和比步伐更急的一声:“没事吧?” 

虹猫应声回头,见蓝兔匆忙进门,双手紧抓着一件青色的外袍,神色焦灼。青袍上仍钉着两枚半尺来长的袖箭,显然是她情急之下解了跳跳的外袍,用作飞袖替他挡去一击,虹猫心头不知怎的,莫名涌上一丝甜意。他定了定神,朝她一笑道:“统共三枚袖箭,都被拦下了,不碍的。”他见四周无事,索性将自己手里截下的那枚袖箭也交给蓝兔,随即终于探手下去,按住了老夫人的脉搏。

脉搏的跳动微弱而清晰,虹猫长长吐出一口气来:“性命无碍。”他低头看了一眼,“也不像受了外伤。”

【好了终于发上来了!】

“但门外那两个照顾老夫人的覃水派门人都死了。我被他们绊住了步子,这才来迟了片刻。”蓝兔脸色微沉,“一击毙命,毫不犹豫。”

“杀了下属,设了机关,却又对老夫人秋毫无犯?”虹猫眉头紧蹙,“魔教哪有道理对南宫家的首脑手下留情?”

“不久之前,这里应该发生过一场打斗。”蓝兔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地上的一道新鲜划痕上,“难道府里不止一方势力?有人想杀老夫人,有人又不希望老夫人有事?”她还想再看看墙上的痕迹,却听见院外传来几个急促的脚步声。虹蓝二人齐齐对视一眼,虹猫长剑一划,一步横跨在床前,而蓝兔眼疾手快,悄悄将机关匣揣进了怀里。

 

当先进门的是一张脸儿好似花猫的南宫勉,他见了虹蓝两人,一下子松了口气,胡乱跟蓝兔打了个招呼便直奔祖母榻前去了,嘴里还不住嚷着:“我早说了要把祖母接到我们屋来,你们偏不让,这下好了,这下好了!”

这孩子声音里隐有哭腔,对祖母的关切之情却毫不遮掩,如此一来,他落在后头的爹娘反倒显得相形见绌了。南宫家这一对夫妇步履匆匆,两人额头上都有薄汗,看到屋里这样狼狈的情状,齐齐吃了一惊。南宫侯远远望见老夫人的模样,惊得险些被门槛绊倒,语无伦次道:“老夫人……老夫人她……”

虹猫道:“老夫人暂且没有大碍,及早送到医官那里诊治才是。”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南宫侯身子一晃,见夫人许氏此时上前搀住了自己胳膊,不禁埋怨道,“我早说了要将娘接到虹猫少侠他们别院隔壁休养,也方便神医照料,你偏说不妥!”

“人家虹猫少侠是什么人物?难不成是给我覃水派看家护院的么?”许氏被他一通抢白,手上微微一动,却到底未曾松手,轻声细语道,“勉儿的事已经够麻烦他们,夫君如何好意思再请人家照管?”她摇了摇头,上前两步,朝虹蓝二人歉意一笑,随即快步走近床榻,一手搂住了南宫勉,一手轻轻揭开锦被,细心查看起老夫人的伤势。

南宫侯不禁有些讪讪,抬头看了虹猫一眼,喃喃道:“也是,也是……”

蓝兔冷眼旁观,将三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直到走在最末的达达进门,她才暂时挪开视线,同他打了个招呼。达达见虹蓝二人都在这里,又惊又喜,张口便道:“虹猫,魔教这回——”

“神医伤势不轻,这里又偏远,咱们先帮二公子和许夫人把老夫人请到药庐去吧。”虹猫一口打断了达达的话,不动声色地朝他使了个眼色。达达立即会意,止住话头,同南宫侯一左一右将老夫人轻轻扶起。虹蓝二人对视一眼,起身跟上。

转眼便到了后半夜,院门一开,寒风前仆后继,呼啸而来。许氏低头看了一眼,见南宫勉浑身瑟瑟,连忙解下风氅,裹住了自家儿子的肩膀;虹猫看在眼里,也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见蓝兔衣着单薄,先前跳跳的外衫又被她拿去做了挡袖箭的靶子,他默不作声脱下外衣,便要加在她肩头。蓝兔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连忙摇头:“不用啦!”

虹猫哪能放心,固执地抓着自己的外袍:“入夜天寒,哪里减得了衣服?”

“我原本就是穿这么多的!先前下雨淋湿了外衣,这才临时穿了跳跳的——现在早干啦!你这才是真减了衣裳,快穿上吧!”蓝兔赶忙摇头,见达达和二公子一家三口就在不远处,犹豫了一下,终于道,“虹猫……”她料想此时不说便再无单独开口的机会,于是深深吸了口气,“我和跳跳在回程路上……碰见黑小虎了。”

虹猫总觉得她冷,脑子里原本还在思忖怎么劝她披衣裳,哪里料到会冷不丁听见这个名字?他一愕,霍然回头看她:“黑小虎在淮南?”

虹猫心中惊骇,猛地停住脚步,下意识抓住了蓝兔腕子:“你们交手了?你——你和跳跳吃亏了么?”

“没有没有。”蓝兔赶忙摇头,“在街市上打了个照面,没动手。他没跟同我们撕破脸,可也没有隐藏行迹的意思。”

虹猫松了口气,飞快打量她一眼,见她果真毫发无损,这才轻轻放开手掌:“那今晚的突袭,是他背后主导?”

“我看不像。”蓝兔摇头,“他应该刚到淮南城不久,内力不知恢复了几成,身手倒是一贯利落。总之不可掉以轻心,只怕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该同他正面相抗了。”

“抗就抗吧,早晚的事。”虹猫苦笑道,“我如今只担心一件事。”

蓝兔一怔,忍不住悄悄瞄了他一眼:“什,什么?”

虹猫一本正经道:“待会儿大奔知道这事,一定要跳起来大骂老天爷不开眼——恐怕南宫家的房顶都得被他掀了。”

蓝兔一愣,这才明白他有心玩笑,终于嫣然道:“掀就掀吧,早晚的事。”

她眨眨眼睛,足下陡然加快,一意要赶上前头几人。虹猫见她把自己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将脱下来的外袍搭在自己臂弯上,也提气追了上去。

 

然而出乎虹猫意料的是,还没他有机会说出“黑小虎”这三个字,大奔居然抢先意兴阑珊起来。他眼望着隔壁药庐扎针的逗逗和守在那头的蓝兔,耳听着虹猫的推测,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咱们过两天就走吧,他们南宫家爱咋咋。”

莎丽愕然,摇头笑道:“真想不到,大奔也有打退堂鼓的时候。”

达达也笑道:“这可不像咱们奔雷剑主的性子。总不能是怕了魔教吧?”

“不干魔教的事。”大奔一顿,用力摇了摇头,“他们当初写信,是请咱们来扶危济困,不是来给人内斗站队的。救那小娃娃我是一百个愿意,受点伤也没什么,可现如今内线是他们自己人,谁知道这个覃水派背地里还跟魔教有什么勾当?他们家事实在无趣得很,我没心思掺和。”

虹猫闻言,忍不住朝门外望了一眼。天边晨光熹微,药庐中那几人的影子在窗户纸上影影绰绰,虹猫深吸口气,眼望大奔,缓缓道:“南宫家事不关我们事,那白无晦呢?黑小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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