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相关】以朝为岁·一人独钓一江秋·现实&平行段子(黑蓝)

前排预警:没看过彼岸大概率看不懂,慎入

分为#现实#和#平行#两半,总共十个段子,我还是决定把虹蓝和黑蓝分开发~黑蓝的现实段子就虐一点……然后虽然有六个,但新写的只有三个,还有三个是已经发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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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

#黑蓝#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匆匆进门,他轻声笑道:“都快入主安阳的人了,还不知道稳重些么?什么事惹得我们薛小盟主这样着急。”

半晌无人应答,整个屋里只有少年沉重的喘气声。黑小虎微微收敛了笑意:“怎么?”

“你……”薛九恒又沉默了须臾,终于开口,嗓音异常嘶哑,“你莫要难过。”

“什么意思?”

薛九恒声音仍然是哑的,语气却出奇平静:“你往后不用再躲了。”

“哦,她终于决定不找了么?”他重新微笑起来,双眼空洞,却仍固执地仰着头,“四年才想通么?她喜欢的人都要等急了吧。真是任性啊。”

他侧过头来,嘴角扬起:“他们成亲的日子定了么?你打算送——”

没等他说完,薛九恒突兀开口,打断了他剩下的半截话:“她死了。”

“什么?”黑小虎嘴角的笑意还未淡去,右手却陡然一震,“你,你说什么?”

“我说,她死了。”薛九恒静静道,“没有什么婚礼,她也从来没有想通。我说你不用躲了,是因为她死了,以后再也不会找你了。”

黑小虎愣了一愣,面色急变。他霍然起身,抬手就拎住了对面那人的衣领,指节作响:“薛九恒,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好端端的,死什么死?!”

四年来他一直是平和从容的样子,像是眼盲之后把什么都看开了,天下间再没什么值得他驻足停留,更没什么值得他郁结在心。薛九恒许久没见过他动怒的样子,也就完全没有料到他此时此刻还有这样快的身手,当即被扼得脸色发白、呼吸困难,语气却丝毫不肯示弱,仍旧牙尖嘴利:“怎么,你终于知道生气了?终于晓得不能摆出那副强颜欢笑的鬼样子给我看了?”他用力推开黑小虎的手,声音里竟然也带了哭腔,“她死了!你听清没有?蓝兔死了!有人拿你的去向做诱饵,引她独自一人去葬月潭,她应约前往中了伏击,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了!你开心了么?她找了四年你都不肯出去,现下她再也不会找了,你开心了么?!”

黑小虎如遭雷击,面色骤然惨白下去。他这两年来更清瘦了些,此时睁着一双灰白的眼睛,额角根根青筋分明,更显得整个人凄厉已极。只见他嘴唇发颤,喃喃道:“死了?”

即便当年盲眼重伤、决意离开,他也从不曾露出这种全然崩溃的模样。薛九恒见他如此,又是酸楚又是紧张,一颗心几乎吊到了嗓子眼。他望着这个脸色苍白的人,咬牙切齿道:“对,死了!尸首上的白布是神医逗逗亲手盖上去的——你不是不肯见她么?反正这辈子也见不到面了,她死也好活也好,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哈哈哈哈哈,关我什么事?”黑小虎霍然站起身来,仰天大笑,笑声凄厉得叫人不忍闻听,“薛九恒,你居然问,关我什么事?盟主府是么?”他再不多言,大步流星往门口走去,行止间犹如烈风拂叶,动作比常人还要快上几分,丝毫看不出眼盲的影子。

薛九恒只觉平生从未有过如此忐忑的时刻,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走到门口,牙齿不自觉打起颤来,竟将下唇都嗑破了。眼见他按下机关,就要跨出大门,薛九恒不由屏住了呼吸,谁料就在这时,黑小虎忽然停下了步子。

薛九恒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冻结了,眼睁睁看着他周身的惊痛之意通通散去,顷刻之间就从四年前那个狂妄恣意、不顾一切的魔教少主重新变回了潜身旧宅、无棱无角的盲眼闲人。薛九恒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了?”他强行装出冰冷的语气来,“不过是眼睛看不见了,不会连去盟主府的路都找不着了吧?”

黑小虎却忽然安静了下来。他脸上仍然没有一丝血色,眼底那些慑人的光芒却统统都看不见了,像是巨大的湖面在浪潮汹涌之后,忽然又恢复了起初的平静,重新变回了一潭死水。他摇了摇头,苦笑道:“小薛,别骗我了。”

薛九恒呆在原地,心凉了半截,半晌才嘴硬道:“什、什么骗你?我日理万机还来不及,谁有工夫骗你?你要是不信,自己去看看不就得了!”见黑小虎毫无反应,他终于急了,声嘶力竭道,“你就不怕她真死了,你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么?”

“小薛。”他回过头来,嘴角仍挂着笑,语气又是疲倦又是温和,却更透着深入骨髓的悲意,“她若真出了什么事,你只会用尽法子瞒我一辈子,半丝风声都不敢透出来,哪里敢过来质问我说,关我什么事?”

薛九恒呆呆后退两步,忽然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跌在了他惯常坐的那张藤椅上。

“为了逼我出来,连这种法子都想出来了么?”黑小虎闭上眼,嘶哑的嗓音微微发颤,“四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样傻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那一瞬间,薛九恒分明看到他眼圈发红,有泪光一闪而过。

 

——平行——

#黑蓝#“蓝宫主如此苦心寻他,可是因为宫主爱他,将他当成此生唯一的良人?”这个尚带稚气的声音居然问出了这样沉重的话,听来实在别扭,然而蓝衣姑娘顿住脚步,竟像在认真思忖他的问题。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嗓音低哑:“有什么不一样么?”

“什么?”少年显然愣了一愣。

她依然没有回头,话却清清楚楚地传了过来:“我想跟他过一辈子,这是天下皆知的事。都是一辈子,有什么不一样么?”

她声音里悲意太重,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黑小虎猛然惊醒,这才发现眼前晨光熹微,被褥松软,枕畔的呼吸绵长。

原来不过南柯一梦。

黑小虎悄无声息松了口气,然而梦里那些话实在掷地有声,叫他仍旧心有余悸。他不晓得小薛问起的时候她到底答了什么,辗转了好一会儿还是往床那头蹭了蹭,轻声道:“你这几年寻我,到底——”

“因为我爱他,我想跟他在一起一辈子,这个理由很奇怪么?”她在睡梦中不耐烦地截断了他,皱了皱鼻子,脸颊在晨光下皎若明玉,“小薛你都替他问过多少次啦,烦不烦?”

她的青丝就在他枕边,睡梦之中声线还带着一丝奇异的慵懒。他的心温软一片,抬手搂住了她腰,低头吻了吻她鼻尖:“不烦。多少次都不烦。”

元兴三年的春天,黑小虎独自望着新房顶上还挂着红绸的横梁,怎么都止不住嘴角的笑意。他怀中的姑娘正在熟睡,时不时蹭蹭他的胸膛。屋外传来潺潺溪水声,而门口的两棵小树已经长到一人来高,此时早已抽出了枝芽,正在含苞待放。

 

#黑蓝#江南四府温家的新管事第一次拜见新上任的薛盟主时,恰逢黑蓝夫妇到安阳小住。他心知这对眷侣跟薛盟主渊源颇深,连忙依次朝众人行礼。

黑衣黑袍的少主一如江湖传闻,面无表情,眉毛都不肯抬上一下;蓝宫主则微笑回礼。温管事恭恭敬敬一一见过,终于转脸看向新任盟主。

彼时,年轻的薛盟主正将黑蓝二人的掌上明珠抱在怀里逗弄,见他走到跟前,头也不抬,面容淡淡地应了一句。温管事知道这位盟主性子冷傲,也不敢着恼,拱手便要告辞,哪知这时,薛盟主嘴角微扬,用极难得的温和声音冲怀中道:“芷夜喜欢这块令牌?那便取了去玩吧,乖。”

温管事眼睁睁见着那块他们前任管事费尽心机也没能拿到的铁字令被那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满不在乎地抓在手里,身形微微一僵。

返程之后,温管事下了新指令:世道有变,凡是江南四府中有新妇添女者,赏金千两。

 

#黑蓝#这天傍晚,蓝大宫主发现自家向来没一刻安静的宝贝女儿垂头丧气趴在桌上,露出凝神思忖却又疑惑不解的样子,不由走过去摸了摸她头:“阿芷,怎么了?”

“娘,风临渊那小子说称呼旁人的时候,亲近的人都是直接唤名字,只有不亲近的人才喊姓,是不是?”芷夜语气颇是认真,蓝大宫主才刚点头说了句“通常如此”,就见她忽然委屈起来,气鼓鼓地跺了跺脚,语气分明比平素低落两分:“他、他明知道这样,还总让我喊他薛哥哥!连姓风的小子都喊他恒哥哥,难道我还不如那小子对他亲近么?!”

蓝大宫主见她如此,知道她是真把风临渊的话听进去了,又是好笑又不免心疼,正要告诉她原委,却听芷夜恶狠狠道:“喊姓便喊姓,当谁稀罕跟你亲近么?!”

蓝大宫主含笑看着女儿跑远,心道,按理每任盟主都必娶薛家女儿为妻,你的薛哥哥到底是安阳燕家的嫡亲血脉,他自小就让你叫这么一声“薛哥哥”,不就是为了时时刻刻昭告天下、也提醒薛氏一族,他与薛家本来就羁绊颇深,身上亦流着薛氏之血,往后娶的姑娘是否姓薛根本无关紧要么?

蓝大宫主笑着摇了摇头,正欲离开,余光却无意扫到了身后那道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色人影,不由嘴角一扬:“薛小盟主下得好大一盘棋。”

“多谢夸奖,愧不敢当。”薛小盟主含笑拱手,神情与另一个惯穿黑衣的男人愈发相像。

 

#黑蓝#薛小盟主第一次上门提亲的时候,少主心里其实是拒绝的。

虽说阿芷总不能跟着她爹过一辈子,也是时候换个地方,去拆拆别人家屋瓦房梁了,他思来想去,除了眼前暂时低眉顺眼的这小子以外也没人降得住她,但是这么些年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宝贝女儿,就这么嫁了?

少主慈父之心油然而生,对着薛盟主的脸色也就愈发不豫,然而薛盟主不卑不亢,足足论证了三个时辰“为什么芷夜应该嫁我”,洋洋洒洒,气势滔滔,神情比年前对付西域毒教还要认真十倍。

少主端着杯他家蓝宫主亲手泡的疏影暗香,慢悠悠地听着,等到薛小盟主终于以“天下佳婿唯吾尔”结束话题的时候,他才漫不经心地将茶杯一搁:“你真想娶我女儿?”

“自然当真。”薛小盟主难得露出认真又紧张的表情来,却听那头的少主淡淡道:“行啊,先给我去外头那口井里取三块浮冰上来。”

……

翌日,穆岩忽然奇怪地发现,一向惜字如金的薛小盟主批公文的时候一直在喃喃自语,不知道念叨了什么。他一时好奇,运了内功仔细探查,依稀听得说的好像是什么:风水轮流转,自作孽不可活……

 

#黑蓝#自从他定下规矩,让薛九恒那小子隔天下井去取三块浮冰之后,他的心肝宝贝儿就时不时跑到他跟前来晃上一把,一会给他捶背,一会给他倒水,眉眼弯得像天边的月牙儿,笑容也又乖又甜,简直好似太阳打西边出来。

黑小虎一边受用,一边抖落了满身的鸡皮疙瘩:“阿芷今天这么听话,爹爹亲一个。”

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搂着少主的脖子,飞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软声道:“瞧爹爹说的,阿芷哪天不听话呀?”

少主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心知肚明她想问什么,却偏偏兜着圈子不肯提起这茬。半晌过后芷夜终于沉不住气,委屈道:“爹爹你就告诉我嘛,明天到底打算怎么难为薛哥哥呀?”

“你怎么不问问你薛哥哥,当年是怎么难为爹爹我的?”少主脸上仍带着笑,嘴上却哼了一声,“这么容易就想娶我闺女?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可是,可是……薛哥哥上回平叛受的伤还没好全呢!爹爹你就瞧在阿芷的面子上,饶了他成不成?”芷夜像幼时那样拽着少主的袖子撒娇,然而向来对她千依百顺的爹爹扭开头去,显然不肯吃这一套:“看在你面子上,我就更不饶他了!我一手养大的女儿为了别的男人来求我,阿芷呀,你就不怕伤了爹爹的心么?”

“哼!爹爹小气,我不理爹爹了!”芷夜气急败坏,跺了跺脚跑出门去,徒留少主望着她的背影,深沉地喟叹了一声。

傍晚蓝兔回家,见他闷闷不乐,不由好奇:“怎么?谁又惹我们少主生气啦?”

少主起先还不肯说,被她催了好几次才怅然道:“唉,女儿长大啦,开始护着别的男人啦。”

蓝兔得知来龙去脉,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拧了拧他面颊:“少主,你该不是在跟你未来那位薛女婿吃醋吧?”见少主哼了一声,她笑起来,默默在他身边坐下,托着腮道,“阿芷护着小薛怎么啦?当年你跟我剑友吵架,我不也护着你么?”

黑小虎微微一怔,回过头去。他自打年少起就心心念念的姑娘坐在咫尺之间,挽着漆黑的长发,戴着他当年亲手买的梨花钗,声线温柔,笑靥也温柔。他心里忽然温软下去,不由起身将她抱在了怀里,闭上眼睛笑道:“罢啦。阿芷爱偏心谁就偏心谁罢——她娘亲一辈子偏心我就够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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