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相关】一人独钓一江秋·虹蓝番外《故城月色安在否》



例行前排:没看过彼岸的小伙伴大概看不懂,虹蓝番外,慎入,不想谈人生

大半是护法视角,打个护法tag大概不会被怼……?


彼岸正文终结在虹蓝隔岸相望,后来的一切皆是侧面描写,虽然从艺术角度(?)来讲侧面烘托就够了,不需要再说更多了,但出于对他俩的偏爱,我还是写了这么个一锤定音的正面婚礼……尽管大半视角都不是他们的(护法这个视角我也非常喜欢……),但确实是个弥补空白的正面故事了, 我觉得非常美好,算是一生波折之后的一个相对圆满的收稍了。

老有人念念不忘说彼岸里虹蓝经历太多怎么可能回到从前,连女儿的名字都跟聆溪谐音,少侠憋屈云云……我没啥兴致多作解释,故事已成作者已死,大家咋想都行,反正在我心里,少侠看到临曦的时候,心里的感觉一定是欣慰,而非别的什么。

新婚快乐,亲爱的虹蓝QVQ

图的画手是晴子,感谢她的友情赠图,画的是大概是虹蓝重逢的一幕,正文没详写~太好看了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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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城月色安在否

——《你在彼岸,灯火阑珊》平行番外


如果早知道大奔的鼾声响成这样,跳跳一定不会睡在他们夫妻俩隔壁。他在榻上微微侧了侧身,心道莎丽这两年来也不晓得是怎么睡着的?难不成习惯成自然,听着听着就充耳不闻了?

他闭着眼睛又躺了一会儿,依旧没什么睡意,不由睁开眼来,仰头望去。头顶的房梁上挂满了红绸,在晚风之中徐徐飘荡,这样鲜亮的色泽却并不如何招摇,只纯正而热烈地在西海峰林的山风中绽放,叫人心生安定。

群玉山之战过后,虹猫足足四年不曾踏足天门山半步,连西海峰林也去得极少,只有剑友来访的时候才会搁下那些永远也看不完的冗杂公文,随他们出城喝酒。起初人人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那个熟悉的名字,他也绝口不说,几个人闷头喝酒,气氛一时沉重极了。到了半夜,六个人都喝得面色微醺,跳跳遥想起当年孤月楼上纵酒高歌的少年,胸口凝滞,竟然呼吸不畅起来。

那时候眼前这人还是个及冠不久的少年郎,心里最大的愁苦也不过是猜不透佳人心意,不晓得她是更钟意锦城的月亮,还是更钟意云城的月亮。

跳跳摇头,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来。然而就在这时,对面的人终于抬起脸,朝跳跳看了过来。他面色如常,想是这大半年在安阳练出了酒量,眉间那些锋利的东西却无影无踪,反而在松懈之余透出一股子惶惑来。过了须臾他忽然伸出手,抓住了跳跳胳膊,喉结动了动,却终归没有说出话来。

跳跳叹了口气,默默迎着他的眼睛,轻声道:“她这两日下了荆州,让咱们只管自己聚,没酒了就派人去天门山取。”

虹猫眉心微微一动,站了半晌不曾回话。好半天他才收回了手,头也不抬道:“下回她要是回来,你们能不能叫上她一起喝酒?”他顿了顿,嘶哑道,“我……我可以不来的。”

他的尾音里透着沉沉醉意,语意却依然清醒得叫人凛然生寒。跳跳心头一阵酸楚,忍不住拍了拍他肩膀,低声道:“等过年吧。今年过年,咱们再一起喝酒吃饺子。”

虹猫醉眼朦胧地瞅了他一眼,又瞅了杯中的倒影一眼,笑道:“你瞧,今晚的月亮真圆啊。”说完他便一头栽倒下去,像是终于醉了。跳跳眼睁睁看着他坠入黑甜乡中,想起多年前他说起这句话的语气,一时百感交集,对着虚空中的明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之后几年的小聚里蓝兔只来过两回,几乎都撞在安阳一年到头最忙的时节里——倒也不是刻意对谁避而不见,实在是她一年到头跋山涉水,无暇他顾。于是虹猫顺理成章地缺了席,跳跳几次忍不住想骂他一句“欲盖弥彰”,想来想去却又遏住了念头——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那两人的执念旁人不懂,他还能看不透么?

除了小薛外恐怕也只有跳跳晓得,盟主府的亲卫每月十五都会将一份封好的卷轴送到案前,虹猫看完之后常常一个人在窗前站上好一会儿,这才将那些打听来的只言片语重新封好,在卷外别上一朵风干的桃花。


跳跳居无定所,来盟主府来得最勤,也就将他这样坦荡而又小心翼翼的爱意瞧得最是通透。他对这两人的脾性都知之甚深,却没料到他们两人的再次同席,竟然拖到了奔莎的婚礼上。

奔莎两人养好伤后订了新婚的日子,成亲那天七剑齐来道贺。跳跳照例穿着一袭青衣,只在腰带上挂了一枚水头极好的红玛瑙坠子,替他整个人添了两分喜气。他一进门便瞧见了蓝兔,只见她终于换下了一身清冷的蓝色,笑逐颜开地站在一双新人身边,海棠红的裙角随风摇曳。

她一年到头难得笑得这样开怀,跳跳心里也高兴极了,清了清嗓子便要走上前去,谁料一扭头却看见了虹猫。他披着件枣红色的袍子,已经望着风来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连跳跳的脚步声都没有察觉。跳跳欲言又止,半晌无言,直到金鞭溪客栈新招来的门徒一不留神撞在了虹猫身上,连连道歉之后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瞧见了蓝兔,于是百无禁忌地说了一声:“哥哥你是要找那个好看的姊姊么?我去帮你喊她!”

虹猫沉默许久,这才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门童的脑袋。


跳跳一度觉得,那俩人接下来大半辈子都要这样过下去了。说来可真是天大的笑话,这一段惊世之恋走到最后,谁都没有辜负谁,可谁也没有得到谁。那三人一个等,一个找,一个藏,谁都不肯放下执迷,谁都不肯放过自己——莫非真要蹉跎一辈子才甘心么?

他只看在眼里都觉得难受极了,也不晓得身处其中的那三个人会是怎样百般煎熬,辗转反侧?就像前不久那个好端端的除夕夜,蓝兔照例去聆溪镇也就罢了,虹猫一个人跑去锦城看什么稀奇?难不成真要将余生都困在那片月光和那碗饺子里么?

跳跳不忍心瞧见他们这副样子,索性将门一锁,山长水阔云游去了。他嘴上不说,背地里却将蓝兔走过的路又走了一遍,然而同她一样,他也不曾觅得黑小虎半点踪迹。跳跳气恼之余,简直疑心那人是不是早死了,否则他怎么能离开得这样干脆利落,藏匿得这样不动声色,将蓝兔多年的心意弃若敝屣?从前蓝兔皱一皱眉头他都要立刻缴械认输,如今怎么狠得下这样的心呢?

跳跳爱莫能助,只好掉头回程,岂料走到一半却听说了那场轰动武林的葬月潭之战。江湖上众说纷纭,有人说魔教少主那天夜里当真来了,有人说盟主英雄救美、连中三刀、性命垂危,更有甚者说是冰魄剑主身受重伤、兼之心气消沉,当场就玉殒香消了。

江湖上传来的那些话跳跳一个字也不信,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晓得虹蓝两人是真遇到了大变故。好在安阳有小薛坐镇,江湖上虽然流言如沸,却也未曾真正乱起来,跳跳心急如焚,策马急奔。他身在数千里开外,披星戴月整整十天还没走到城外,正当焦心之时,却接到了一封来自安阳的传书。

灵鸽落在他小臂上的时候,跳跳心里忐忑极了,生怕信上白纸黑字,蹦出什么他万万不愿看见的话来。他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抖着手腕拆了信笺,不料纸上字迹寥寥,竟是虹猫亲笔。那位传言中还躺在病榻上人事不省的盟主托他去一趟西海峰林,瞧瞧峰顶那两间祖屋的情况——这是个什么意思?人人都悬心名满江湖的虹猫少侠还剩下几口气在,他自己可倒好,冷不丁挂念起老家的破茅屋了?

饶是跳跳再如何心肠剔透,此时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低下头将那信又看了两遍,只觉信上笔力凝滞,像是提笔之人体力不济,心绪又大为波动,写到一半几乎难以为继,然而每一个字到收尾处的笔划却又都微微挑起,透出一点小心翼翼的飞扬来。

跳跳愈发茫然,一颗心却也安了下来——看来他们两人性命无碍,否则虹猫那小子哪有心情写这样的信呢?这种时候他嘱咐的只怕不是小事,罢了罢了,便替他往西海峰林走一遭吧。

跳跳怀着这样的心思替虹猫跑了这一趟腿,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没过两天虹猫便拖着病体亲自回了趟山,怀里还揣着他入主安阳以来全部的积蓄。

没等跳跳开口,虹猫便道:“我回来修屋子。”

跳跳一头雾水,然而虹猫再不解释,顶着一脸病容爬上爬下,眉梢却透出久违的神采来。跳跳瞧了半天,竟觉得他脸上的神色像是欣喜若狂之后突然生出的一点惶惶,不由目瞪口呆:几年来这个人坐在尊位上端肃沉稳的样子在脑海中根深蒂固,只差一把胡子就该被人认作穆岩第二了,什么喜事能让他高兴成这样?难不成葬月潭一战还战出了什么隐情不成?

跳跳心念疾转,虹猫却不知从来找来一把锯子,自顾自锯起木头来。跳跳看着那只黄花梨的衣箱在虹猫手底下初具雏形,脑海中忽然掠过一个极大胆的猜测。他心跳骤然快了起来,一时之间几乎不敢置信,连话都说不囫囵:“等等,修屋子?你、你难不成是为了……”

虹猫提着一柄凿子,正在小心雕琢箱面上那两枝连理桃花,神态极为专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开口,声音遥遥穿透了傍晚熔金色的云雾:“成亲的时候要拿它当婚房,太寒酸总不成样子。”

他每一个字乍听来都平平常常,但跳跳心里再清楚不过,这样一句话背后究竟代表着什么样的弥足珍贵。他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喃喃道:“成亲?”


是啊,成亲。

谁能想到千难万险之后,他们两人竟还能有殊途同归的一日呢?

跳跳睡不着觉,索性翻身而起,披上外衣,悄无声息地踱了出去。

跳跳并不晓得虹猫是如何求的亲,也不晓得蓝兔为什么在这个当口放下了找人的执念——难不成真是因为久寻无果,所以失望了么?

跳跳心里晓得,这绝不是真正的理由。关于这件事,他并不比天门山下的百姓知道得更多,然而听到虹猫亲口说出“成亲”二字的时候,他还是觉得百感交集,几乎要流下泪来。

虹猫不肯将婚礼放在安阳,也不曾安排在玉蟾宫,反倒坚持将天子山上的几间祖屋修缮一新,当作了新房。夜间他亲自骑马上山,踏着月色将花轿从天门山上迎了下来,在青庐之中和蓝兔拜过天地,行过了三重大礼。江湖人人皆来道贺,把个西海峰林围了个水泄不通。武林里百年来不曾有过这样盛大的喜事,这些年里也再没有什么事比这桩婚事更引人轰动——小薛已经从虹猫手里接过了大半公事,所以人们想要亲眼目睹的只怕并不止是“安阳盟主和玉蟾宫主”的婚礼,而是一段兜兜转转之后竟还能得以重聚的姻缘——历经千帆后回头一顾,还能与故人再度相逢,这样的执念只怕比古往今来所有的等待和寻找都要动人。

踏着稀薄的月色,跳跳不由自主转到了新房门外。

竟还有一人也在月光下徘徊,像是在低头数脚下的树影,侧影在深碧的天色下格外寥落。这样的身形实在熟悉,跳跳心中陡震,呼吸几乎都要凝滞,谁料听见他脚步声临近,那人应声抬头:“青光剑主?”

“薛小少侠。”跳跳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腔子。他压低嗓门应了一声,随即望着这个站在灯笼下的少年郎,半晌才喃喃道,“真像啊。”

“像谁?那个人么?”薛九恒一愣,嘲讽地勾起嘴角,“他若是来,早便来了,哪能等到今天?”

“是啊。从前不来,今天就更不会来了。”跳跳心中早有猜想,本想再说,却见小薛扬了扬眉,面不改色道:“良辰好景,不合时宜的话就别提啦——你不必问,我也不会说。”

跳跳识趣地闭上了嘴,心中复杂难言。他既怕门后的两人不能毫无芥蒂回到从前,又怕那人出现再生变数,不料这时小薛朝他摇了摇头,轻声道:“青光剑主同我一样,都怕他们回不到当年吧?”他伸手指了指门里,嘴角忽然绽出一个笑来,笑意缓缓延伸到了眼底,“咱们都糊涂啦。”

跳跳诧异极了,走近两步,侧耳细听,竟然听见新房之中传来轻微的鼾声。一双红烛已经顺顺利利燃过大半,隔着窗纱映出昏黄的光晕。

从前别说有人在门口说话,就算脚步声在数丈开外,这两人只怕也要立马翻身而起,何曾有过这样安枕酣眠的时候呢?

跳跳心中忽然一定,谁料就在这时,虹猫鼾声依旧,屋里却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蓝兔从睡梦中“唔”了一声。门外两人面面相觑,齐齐屏住了呼吸,岂料窗纱那头的人翻了个身,忽然伸出手来,抚了抚枕边人的脸颊。

虽然看不到两人神情,但跳跳无端端从她举手投足之间看出了温柔和缱绻,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轻飘飘落在了地上。料想她复又睡去,他笑着摇了摇头,叹道:“是啊,是我糊涂了,平白担这样的心。非要回到过去干什么呢?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他回过头,看着眼前这个已经不比自己矮上多少的黑衣少年郎,抬手拱了一拱:“一把年纪啦,竟还没有你一个孩子看得通透,实在惭愧。薛小少侠越来越有盟主的样子啦。”

“明年及冠,我可不是孩子了。”薛九恒朝跳跳回了个礼,往后退了一步,“还有几个时辰天就要亮啦,我得补个觉去,先告辞。”他匆匆转过身去,自言自语道,“替你看过啦,安心了么?”


跳跳却没听到他的低语,负着手在贴满喜字的灯笼下又站了片刻,这才扭头离去。离开之前他想了一想,还是忍不住将藏在袖中那朵刚开的桃花小心翼翼放在了新房的窗台上。

他踏月回屋,一夜好眠,不曾有故人入梦。

待得跳跳翌日起身的时候,天光大亮,虹蓝二人却还没出来,只托了奔莎夫妇和达达夫妇替他们送宾客下山。等到日上三竿那两人才姗姗来迟,只说待会要下山一趟,权当归宁之游了。跳跳忍不住带头取笑,摇头晃脑道:“那穆副盟何等端肃的一个人,也肯放你这么长的假?”虹猫闻言倒也不恼,好整以暇道:“兢兢业业干了整四年的活,我休婚假不成么?”

“现在江湖上倒也没人敢叨叨你。”达达笑着摇头,却见虹猫牵着蓝兔的手,从从容容地站在天子山顶最好的春色里,“也该让小薛多历练历练。”

“你们说这种话能避避我么?”薛九恒颇是嫌弃,撇了撇嘴,“要走快走,休你们的婚假去!”


蓝兔在众人的目送下被虹猫牵下了山。两个人并乘一骑跑了好一段路,她才认出这并非回玉蟾宫的方向,不由茫然道:“我们……我们去哪里?”

虹猫将她拥在怀里,任凭风声呼啸而过:“到了你就知道啦。”

蓝兔想了一想便明白过来,了然一笑,也不拆穿他,安安静静窝在他怀里。过了一会儿她打了个哈欠,索性往他胸口一靠,放心大胆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睡得颇沉,等她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蓝兔揉着眼睛四下张望,却听虹猫在她耳边温和道:“醒了?”

“唔。”她含含糊糊应了一声,便听虹猫又道:“认出是哪里了么?”

街头巷尾的繁华都似曾相识,蓝兔含着笑意横了他一眼:“不就是锦城么?用得着卖这么大一个关子?” 

“夫人好眼力。”虹猫勒马停步,笑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被他牵着进了门,蓝兔默默打量着这间阔别多年的铺子,忽有恍然隔世之感。铺子的掌柜比几年前更老了些,两鬓白发零星,只有招呼客人的热络样子还依稀能看出从前的影子。他堆起笑意,正要将这两位客人引进门来,却见虹猫朝他摆了摆手,自顾自去追那个已经进了屋的姑娘。老掌柜了然地坐了下来,目送他们穿梭在满店丝帛之间,莫名觉得这两人有些眼熟。没等他想起什么,两人就已经抱着挑好的新衣走了过来。那蓝衣姑娘想要付账,白衣男子却早将一块碎银塞了过来,于是她笑着说了句什么,便将手中那枚金蟾蜍收回了袖间。金光一闪而过之时老掌柜一个激灵,忽然模糊记起了什么,却又死活想不起具体的人来,只得将碎银接了过来。白衣男人眉梢的笑意似曾相识,老掌柜收起银子,这才发觉眼前这个蓝衣姑娘已经将长发挽起,想来是成了亲,只是侧影仍旧身姿曼妙,这才没叫他一眼瞧出来。

老掌柜百思不解,直到将两人挑好的白色长袍和月白褶裙包好递去的时候,一丝久远的回忆才挣扎着跳到了眼前。他恍然大悟,连连朝这两位贵客拱手道贺,无限唏嘘:“恭喜二位,恭喜二位啦!”

蓝兔一头雾水,不晓得这锦衣居的掌柜何以认得虹猫,却见虹猫脸上挂着一丝奇异的微笑,从袖中摸出两颗喜糖,轻轻搁在了柜台上。


出了锦衣居便是集市,恰逢十五,摊贩的吆喝声在逐渐降临的暮色中回荡。孩童们在空地上四处奔跑,蓝兔被虹猫牵着一路向前,忽然眼前一亮。不远处有个卖糖葫芦和糖画儿的小摊,山楂红彤彤的极是诱人,糖画儿更是千姿百态,惟妙惟肖。蓝兔一眼望见摊上那只活灵活现的猫儿,心里觉得可爱极了,当即挣脱了虹猫的手,笑道:“我去去就来。”

“欸!”虹猫没拦住她,不由笑着摇了摇头,扭头四顾。四周熙熙攘攘,他忽然望见街角有人在扎纸灯笼,一只刚扎好的兔子正在竹竿上随风摇曳。

那兔子抱着根胡萝卜,做得是栩栩如生,虹猫料想她会喜欢,于是大步流星走了过去,将灯笼取了下来。买下灯笼之后,他想到蓝兔瞧见它时的反应,情不自禁微笑起来,然而走回原地他才发现,卖糖葫芦的小摊前人山人海,却哪有蓝兔的影子?

他心头一紧,举目四望,却只看到面前人潮汹涌,连半个熟悉的人影也没见着。虹猫心中一沉,当下也顾不得其他,只将灯笼抱到胸前,边走边唤她的名字。

集市的喧闹几乎完全盖过了他的声音,虹猫心中愈发急切,逆着人流匆匆寻觅,却无论如何也不见蓝兔的踪影。他心急如焚,正要催动内力发声,不料身后却忽然有人轻声道:“虹。”

虹猫霍然回头,只见他心尖上的姑娘举着两根糖葫芦和一根糖画儿,正站在街尾的灯火下。

她手里拿满了东西,显然有些费力,跟虹猫打过招呼后就低头匆匆往前走,不料却撞入了一个异常宽厚的怀抱之中。

虹猫紧紧搂着她的腰,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蓝兔错愕极了,正想取笑他两句“这么紧张我么”,却没料到这个人越抱越紧,手上竟然有些颤抖。

蓝兔心中一软,不由虚抱住他的腰身,哄道:“怎么啦?这么一会儿就想我啦?”她嗔怪道,“也不晓得搭把手。”

虹猫这才缓缓松开了怀抱,还没说话就被一根糖葫芦堵住了嘴。他怔怔含着嘴里酸甜的山楂,见他的姑娘在不远处举起了手里的糖画,脸颊被灯火映得明暗交迭。

他看清糖画上的小猫,鼻头忽然一酸。蓝兔难得见到他这个样子,一时哭笑不得,心里却觉得他可爱极了。她一想到这个人就是她的夫君,是她接下来将要共度余生的人,发自心底的那些笑意便止也止不住,不自觉在嘴角飞扬起来。这时她忽然发现了他手里的灯笼,不由惊喜道:“呀,好可爱的兔子!”她将糖画塞给虹猫,从他手上换过了纸灯笼来,笑道,“瞎担什么心?这些年锦城治安如何,你自己心里没数么?何况我还带着剑呢。”

虹猫愣了愣,懊恼道,“我……我忘了。”

蓝兔心中温软,忍不住回身抱住了他。虹猫拿着那根糖画,竟然有些舍不得吃,只默默回抱住她,将下巴抵在她头顶上,好半天才低声道:“我现在才敢确信,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都是真的了。今晚咱们不住客栈了,去老地方看月亮,好不好?”


街衢上人来人往,过路的旅客们都忍不住回头,看向那一双在月光下相拥的人影。

“是个很美的故事吧?”人人都这么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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