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相关】以朝为岁·一人独钓一江秋·黑蓝番外《梦里不知身是客》




例行前排:没看过彼岸的小伙伴大概看不懂,黑蓝番外,图是基友虫虫激情画的,慎入


四年前(是的你没有看错,距离彼岸完结竟然这么远了)的今天写完了《半晌贪欢》,那么今时今日就来发一发大家都非常想看的黑蓝番外吧。在写半晌贪欢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么个找到的可能,虽然……(制止了自己的剧透)但你们还是可以把它当做平行时空看待的——是的,在另一个世界里,他们终究得到了另一种圆满。

天知道我到底有多发自内心希望他们俩幸福啊。

话不多说,我们开始吧。


---------


梦里不知身是客

——《你在彼岸,灯火阑珊》平行番外


收到蓝兔来函的时候,薛九恒正在盟主府里一目十行地批文书。见暗卫进门,愁眉苦脸一下午的薛九恒开心极了,拿着信封上玉蟾宫的火漆在虹猫面前晃了又晃:“我说虹大盟主,你嘱我干的这些活再十万火急,也不比玉蟾宫的来信要紧吧?”

虹猫眼角微微一动,头也不抬道:“你看便看吧,啰嗦什么。”

薛九恒见此招奏效,高高兴兴地拆了信封,入眼的短短一行字却让他愣住了:“蓝宫主邀我上天门山一趟?这倒奇了。”他自言自语,“她前段日子不是才来过安阳,说接下来要去淮北走一遭么?怎么又回湘西了?回家倒也罢了,找我去做什么?”

他抬起头,见虹猫仍在低头写字,手势极稳,仿佛专心致志,不由撇嘴道:“别装了,纸上斗大一个墨点,当我看不清怎的?批文写成这个样子,副盟见了又得叨叨你。喏,想看信直说不成么?”他将信笺递过去,虹猫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接了过来,低头又读了一遍。

薛九恒看着他的神情,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于是凑了过去,笑嘻嘻道:“怎么样,准不准假?”

“你去吧。”半晌虹猫才沉沉道,“代我问声好。”

“有什么好自己跟她问去,本少侠恕不代劳。”薛九恒哼了一声,转身出门,却到底没将虹猫手里的信函夺回来,只背对着他遥遥挥了挥手。


玉蟾十宫八殿大门洞开,自山脚起就有侍女领路,礼数周全得有些过分。薛九恒摸不透蓝兔的意思,却也不怕她做什么手脚——不就是逼问黑小虎的去处么?不管威逼还是利诱,我薛小少侠就是不说,你蓝大宫主能奈我何?难道还能杀了我不成?

本着这样破罐破摔的无赖念头,薛九恒大摇大摆进了正殿,谁知殿内帷幔摇曳,四面空荡,半个人影也没见着。薛九恒诧异极了,心说这是什么意思?蓝宫主人呢?

他转了一圈不见人,于是转念一想:反正主动相邀的是蓝兔又不是他,如今她都不急,自己有什么可着急的?只要她目的未达,还怕不现身么?

薛九恒觉得自己的想法颇有道理,于是径直走向窗边,预备先坐下来歇歇再说。走近他才看清,窗下竟摆着一只天青釉长颈瓷瓶,其中错落插着几枝梨花。如今并非春天,也不知她从哪里剪来这些花枝,单凭一捧清水也能把它们将养得如此生气勃勃,好似春色先临。

薛九恒看着瓶中那些含苞待放的雪色花朵,心中不禁微微一动,喃喃道:“他要是看见,想必会很高兴吧?”

“哦?谁?”耳侧有个声音轻柔道。

“你们宫主为谁种的这花,当我不知么?”薛九恒想要嘲笑问话的人,不知为何却带不动嘴角,反而不由自主回答道,“那位天底下最难伺候的魔教少主呗。”

“你知道他在哪里,是不是?”那声音露出两分急迫,薛九恒终于意识到不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对啊,天底下就我知道。”

“他在哪里?”那人声音更柔,然而薛九恒又岂是束手待毙之人?他奋力挣扎,终于同脑海中那股霸道的力量抢回了一丝清醒的神志,自此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那声音显然有些急了,却又强自镇定下来,哑着嗓子道:“那我问你答,只需点头或摇头便可。他还活着,是不是?”

薛九恒不肯回答,却根本阻止不了自己的动作,只得僵硬地点了点头。

“他在安阳,是不是?”

“他就藏在你府中,是不是?”

见薛九恒挣扎半天却还是不得不连连点头,那人终于忍耐不住,一把捉住了他手腕,急切道:“带我去找他!”她情急之下终于站到了薛九恒跟前,风帽上的白狐毛被穿堂风拂动,好似新雪飘扬。然而薛九恒立即抓住了她情绪的裂缝,霍然睁开眼来,两手一翻就擒住了她手腕,不可置信道:“你设计我?!”

蓝兔自知理亏,不肯答话,沉默地抿紧嘴角。

“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薛九恒仰头大笑,“蓝宫主为了找他,连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使出来了么?魔教少主要是知道,真不晓得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我不是他,不晓得他会怎么想。你要是想知道,不妨告诉他我处心积虑设计于你,亲口问问他心里是什么滋味。”蓝兔脸色苍白,脊背却挺得笔直,“反正全天下只有你知道他在哪里,不是么?”

“我那是信口胡诌的,蓝宫主也信么?”薛九恒面不改色心不跳,满口胡编乱造,“那我还说他死了呢——”

“小薛!”四年过去,薛九恒已经比她高出大半个头,蓝兔狠狠瞪着不远处那张年轻的面孔,出口的时候声音还颇见厉色,到了最后却意外颓软下来,“我求你了。我求你还不成么?你知道他在哪里,告诉我吧,成不成?”

“我说了我不知——”薛九恒一句话还没说完,不料蓝兔忽然打断了他,一字字道,“他一定跟你在一起。倘若你不知他的近况、不能确信他的安全,绝不敢把‘死’这个字挂在嘴边。”

“哈?蓝宫主这是哪来的自信。他又不是我什么——”薛九恒心中咯噔一下,还想否认,却见她忽然仰起头来,眼睛红肿得不成样子,“你是他的朋友啊,小薛。”

薛九恒被她这样的悲伤震住,那些满不在乎的面具终于通通罩不下去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苦笑道:“是啊,我是他的朋友。所以我亲口答应了他,不能把他藏身之处告诉别人。”

“我不是别人。”蓝兔往前逼近一步,“我上群玉山前亲口答应过他,一定会回来找他。”

 “可你走的时候根本没给他一丝一毫商量的机会,他也从没答应说会等你。不是么?”

“是。他从不说等我不等我的虚话。”蓝兔静静看着他,“倘若你告诉我说他放下了,他在别的地方有了新的生活,他发自内心厌恶我、不想见我,我今后一定不找了。你说吧。说完我就死心,从今往后再也不来烦你了。”

“我——”薛九恒硬起心肠,眼一闭就想替黑小虎认了,然而他张了张口,却实在编造不出她要的这些话来。他终于后退一步,沉沉道:“他从没认过这样的话。我说不出来。”

他看着蓝兔疲惫不堪的样子,缓缓道:“其实要找到他很简单,不是么?前些日子在安阳,你要是答了我一个‘爱’字,现在他已经站在你身边了。”

蓝兔双眼一亮,目中燃起奇异的光彩。然而还没等她说话,薛九恒便叹了口气,苦笑道:“你比我了解他。我若是强行违逆他的意思,也许从今往后,真的再也没人知道他的去向了。”

“我不会给他机会的!只要我见了他面,就绝不会再放他走!”蓝兔霍然抬头,再次抓住了薛九恒的胳膊,“一辈子还这么长,我现在答不了你,他怎么敢肯定我以后也答不了?小薛,你带我去见他!我告诉你,我非要找到他不可——我绝不给他再走一次的机会!”

薛九恒心中微微一动:是啊,他嘴上说得再清醒、再决绝,可一旦真遇到她本人,哪能狠得下心拒绝她?管他什么爱不爱、骄傲不骄傲、原罪不原罪、正邪不正邪,能在一起不就好了么?她说的没错,他们两人还有大半辈子的光阴,有她一路相随,不比他一个人在林子里听大半辈子落雪强?

黑小虎死鸭子嘴硬也就罢了,他堂堂薛小盟主凭什么要陪那个人一起硬扛到底?

薛九恒摇摆不定,而蓝兔看出他终于动摇,默默从袖中取出那柄依旧毛色如新的羽扇,轻声道:“小薛,我不想拿着这些东西找他一辈子。我们已经浪费四年了——这四年本来可以用来做什么,你知道么?”

“行了行了,我怕你了还不行么?”薛九恒狠狠跺了跺脚,扭头就走,“我说不过你,也说不过他,我倒了十八辈子霉还不成么?”


蓝兔跟在薛九恒身后,急匆匆穿过官道上齐膝深的积雪、荒林里凛冽之极的山风和安阳城的萧疏草木,终于等到了石门开启的声音。她一路马不停蹄,片刻都不肯停歇,将薛九恒一人远远甩在身后,然而当薛九恒示意她进去的时候,她心弦震动之下,居然觉得恐慌。

蓝兔深深呼吸,迈步走进门里。

秘境之中别有洞天,蓝兔小心翼翼踏过满地落英,好似生怕自己的脚步声惊扰了什么。当那个阔别四年的人再一次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蓝兔屏住了呼吸,脚尖微微发颤。那人披着他惯常爱穿的黑衣黑袍,闭着眼倚在树下歇息,面容清癯。他比四年前更瘦了些,眼下有一圈乌青,好在气色尚好,只是从前眉梢那些锋利的棱角通通都瞧不见了。

她脚步落得极轻,他却仍像是听到了动静,头也不抬道:“怎么又有空过来?今年盟主府的公务这样少么?”

熟悉的声音入耳,蓝兔百感交集,眼圈一下子红了。她拼命吸气,好让自己不要哭得太过狼狈,然而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双肩一震,如遭雷击:“谁在外面?”

蓝兔再也忍耐不住,迈步朝他那头走去,两行热泪静悄悄流下面颊。他听清足音,面色大变,手掌拄着地面往后退去:“是、是谁?薛九恒,你带了谁来?”

见他始终闭着眼睛,眼上似有血痂,蓝兔心中一沉,像是肺腑之中忽然被人灌入了最冰凉的空气。她脑中一片空白,好一会才消化了这个事实,却不知自己此刻到底是疼惜更多还是痛心更多,只觉得心口难受极了。她努力稳住自己声音里的哭腔,发着抖唤他:“小虎。”

他额头上青筋暴涨,像是听见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的声音。随后他踉踉跄跄站起身来,东倒西歪地往后退去,步伐凌乱不堪。蓝兔瞧见不远处乱石突起,眼看就要将他绊倒,瞳孔猛然一缩,什么也来不及想便飞奔上前,用力伸臂抱住了他。

她在他被绊倒之前用尽全身力气环住了他腰,怀抱炽热得叫他不敢置信。她跑过来的动作实在太急,黑小虎站立不稳,好容易避开乱石之后两个人团团摔倒在地,齐齐发出一声闷哼。

蓝兔摔倒时在下,后腰撞得极痛,手上却半点都不敢松动,只死命抱着这个她费尽了千辛万苦才找到的人。千言万语哽在喉中,她有太多话想问、太多事想弄清楚、太多眼泪想要肆无忌惮地流下来,最终却只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去摸他的眼眶。她哑声道:“疼不疼?”

黑小虎方寸大乱,被烫着一般躲开了她手,仍然下意识往后退去。蓝兔痛心疾首,声嘶力竭道:“你想躲到哪里去?已经浪费四年了,难不成真要蹉跎一辈子么?”

黑小虎扭开头去,面部肌肉不停抽搐。蓝兔哪里容得他再走,扑上前用力抓住了他手,胸中无端端生出一股怒火来:“为了这双眼睛你就躲我四年么?你从没有问过我一句,凭什么就断定了我不肯嫁你,凭什么擅自替我做决定?”

黑小虎一言不发,胸口起伏不定。蓝兔气急,恶狠狠道:“谁许你带着我嫁妆走的?你不想娶我了是么?始乱终弃也要有个说法,凭什么你想娶就娶、想走就走?闷声不响算什么东西,有本事你亲口跟我说,说你不想娶我了!”

“好。”他终于回过头来,用古井般平澜无波的眼睛望着她,静静道,“我不想娶你了。你走吧。”

蓝兔愣住,忽而笑起来:“你再说一遍。”

“我不想娶你了。你走吧。”黑小虎面对着她的方向,声音平稳到不带分毫颤抖。他面无表情,语气没有一丝温度:“愿意娶你的人多得是。赖着我没什么意思。走吧。”

蓝兔脸色由红变白,神情骤变。她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笑了两声,站起身来,扭头便走。黑小虎听见她的脚步声,死命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然而就在这时,她猛然转过身来,冷笑道:“是,愿意娶我的人多得是,不差少主一个。把嫁妆还我,我现在就走。”

黑小虎藏在袖中的手不易察觉地颤了一颤。他终于还是探手入怀,从最贴身处摸出一枚剔透的翠玉来。蓝兔接过这块阔别已久的玉坠,看也不看背后人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空落落的手掌,反手就将它丢了出去。

黑小虎不能视物,只听见一声脆响,脸色却登时大变,急道:“你,你把它摔了?”

“关你什么事?”她嘴角噙着一丝冷冰冰的微笑,“我自己的嫁妆,摔就摔了,不行么?”

黑小虎双手发颤,顾不得跟她多言,一头往方才她扔的方向扎去。他动作太急,手背被嶙峋的枯枝划了一道,却丝毫顾不得鲜血淋漓的伤口,发狂一般摸索着地上不知在何处的碎片,却只抓到了满手落英。蓝兔看着他不管不顾的样子,心中又痛又怜,泪水夺眶而出。她走上前去,将一直藏在手心、从来不曾扔出的翠玉递到他面前,眼泪一滴滴落下。

黑小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颤抖着伸过手来,将这枚还带有余温的翠玉抓在了手里,眼眶登时红了。他摩挲着这枚伴随了他四年、须臾未曾离身的翠玉,终于哑声唤了一句:“蓝。”

蓝兔的眼泪肆无忌惮地往下掉。她跪下来抱住了他,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嘴硬好玩么?”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是要把这四年来一个人挨过的苦痛、忍过的酸楚、受过的委屈,还有压在心里的那些彷徨和思念都哭给他听,“你怎么狠心这样对我呢?黑小虎,你怎么狠得下心呢?”

黑小虎颤抖着手回抱住她,滚烫的泪落在她肩头:“我……我……”他再也说不下去,只能狠命搂住怀中的姑娘,半晌才哑着嗓子道,“我现在晓得了,有些事不能强求。我——”

她听到一半,眉头蹙起,再也没容许他说完。这个蓝衣蓝裙的姑娘仰起头来,看着面前这张最熟悉的脸孔,一字一句道:“黑小虎,你不想娶我了,可我还是想嫁给你,你知不知道?”

黑小虎眼角微搐,心里知道推开她才是正途,却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松开怀抱。他紧紧贴着她面颊,喃喃道:“我手上的血永远洗不干净,也不是你喜欢的人,眼睛还看不见了,实在没法子给你更好的生活。你要是因为同情跟我一起,那我宁可从来都没遇见——”他话音未落,却忽然被堵住了唇。蓝兔仰头吻他,将他没出口的那些叫人听了就难过的话通通堵回了喉咙,眼睛明亮得像是倒映着火光。他被她这样抱着亲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心底最深处那些从不曾忘记的炽烈情感终于再也压制不住。他终于反手搂住了她腰,几乎是发着狂回应起她来。

两个人在林中唇齿相交地亲吻,枝头的梨花悠悠从风中飘落。她的眼泪落在他脖颈里,呼出的热气贴在他脸颊上,他们一生都不曾这样靠近。黑小虎终于喘着气松开了她,而她仍意气难平,恶狠狠地伏在他耳边问他:“我最后问一次。我要嫁给你,你肯不肯娶?”

她声音里带着三分孤注一掷、三分破釜沉舟,还有三分颤抖和一分他听不懂的复杂心意。

她怎么能这么不听话呢?他都已经亮出了拒绝的刀刃,她怎么还能不顾一切跟上来再问他一次肯不肯娶呢?

这要人怎么拒绝?要怎么样一副铁石心肠,才能在这样的姑娘面前咬紧牙根,再重复一遍拒绝的话?

相识七年,他何曾真正拒绝过她,又何曾拒绝得了她呢?

黑小虎一颗心仿佛都要化尽了,四年来的坚持终于溃不成军,尽数瓦解。他喃喃道:“我怎么舍得不肯呢?”

早在四年前他就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然而此时此刻,他却仍然极其精准地望着她在的方向,声音低哑得不成样子:“七年过去,什么都变了,唯一不变的是……我仍然做梦都想要娶你啊。”


雷声滚滚而下,薛九恒从梦中惊醒。

他穿着中衣怔怔坐在榻上回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想明白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境。玉蟾宫的迷药也好,黑蓝两人的相见也罢,大抵都不过是他执念太深催生出来的一个梦罢了。

薛九恒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两个当事人都不肯迈出这一步去,他一个局外人操的哪门子心?哪有他入戏太深的道理?

他倒回榻上想继续睡,然而一闭眼就看见黑蓝两人在梨花林中相拥,两个人脸上都带着夙愿得偿的满足神情。

他翻了个身,恶狠狠地想:这他娘的才叫满足好么?黑小虎你从前那叫什么满足?一个人瞎了眼睛在树下养神能算满足么?

他气急败坏地抖了抖被子,却忽然听见有人在屋外沉声道:“盟主连夜调了兵马出城。”

“什么?”薛九恒听出是手下死士的声音,霍然翻身而起,“这个时候出城?去哪里?”

“城郊七十里,葬月潭。”死士迟疑片刻,小声道,“听说冰魄剑主也刚出城不久。”

薛九恒恍然大悟,厉声道:“阿七,阿十!”

“主人。”两道黑影落地,薛九恒的眸子瞬间冷冽下来,“我记得我派你们寸步不离跟着冰魄剑主,是也不是?”

“是!”两人齐声应道。

“她为什么出城?”

“冰魄剑主昨天傍晚收到六邪传信,说有少主的消息。”

薛九恒一震,双目圆睁:“她信了?”

“依属下之见,当时是没有;可就在昨天夜里,冰魄剑主半夜惊醒,莫名其妙抱着膝盖痛哭了好一阵子,随后把眼泪一擦就提剑上了马——属下从没见过有人能哭得那样伤心,像是什么都顾不得了似的。”

薛九恒呆了许久,这才摆了摆手,轻声道:“下去吧。”他匆匆披上外袍,也吩咐手下备马,然而在穿靴出门时却忽然停住,呆呆道,“你是做了同我一样的梦么?那你该来寻我的麻烦才是,怎么还轻信那些人的话呢?你在怕什么,又在孤注一掷什么呢?”他扭头往燕府的方向看了一眼,喃喃着说了一句谁也没听懂的话:“其实你不晓得,要是真能被你这么处心积虑坑一次,我特别高兴。真的。”


——完——


评论(15)
热度(183)
  1. 共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蓝蓝蓝蓝儿 / Powered by LOFTER